【義忍】歸途

「其實冨岡先生可以不用送我的。」 「夜很深了。」 「你是不是忘記我們總是在夜裡單獨出任務了啊？」 「……」 又來了，只要被問到沒辦法回答或難以回答的事情，他總是沉默不語。 雖然以一般人的眼光來看，現在的確是不太適合單獨外出的深夜，但我們畢竟不是能夠適用普通觀念的人。 但這樣點著燈籠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，的確讓人沒這麼寂寞了。 「那個……你有聽到嗎？冨岡先……」 「我想送妳。」 「哎呀……這回答倒是有點……」 有點老實得讓我感到害臊，我裝作訝異地遮住自己嘴巴，其實有一部分也是想盡快讓自己突然升溫的臉頰趕快散熱。 雖然昨晚在那田山的事情起初讓我不太愉快，擔心他而幫忙卻被難堪地拒絕，後續面對質問也模稜兩可地讓人生厭。 然而在柱會議的時候，不但從鱗滝先生的書信中得知冨岡先生跟竈門君的過去，還因為兩人單獨留下來報告當晚的事情讓一切水落石出。 但即使是這樣還是有些讓人不滿，主要還是他那貧乏的溝通能力我遲遲無法釋懷。 「冨岡先生是笨蛋。」 「……為什麼？」 「沒為什麼，就覺得你是。」 我抱怨著心中的不滿，希望他這一次能早點發覺我給予的提示。 與出任務時不能感情用事不同，現在卸下職務的我是有稍微任性本錢的。 因為我認識的冨岡義勇雖然笨拙，但可不是一個蠢蛋。 「……抱歉。」 「為什麼冨岡先生要抱歉？」 我稍微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他被燈火所映照的側臉，似乎看起來有些落寞。 「因為……我讓妳擔心了。」 「唔……你知道就好。」 關係太過於良好的彼此，已經養成了一種獨特的默契。 我明白他並不是個冷漠的人，只是話語總是跟不上他的腦袋，必須要給他一點時間琢磨說詞。 但只要給他足夠的思考時間，他總是能夠做出不少讓人無法招架的舉動。 「那為什麼你道歉……要牽住我的手呢？」 「這跟道歉無關，是為了別件事。」 「……什麼事情？」 「我很慶幸……跟我一起執行任務的人是妳。」 從那田山回程的途中，因為生著悶氣而遲遲不想與他有身體接觸。 這時候他積極的進攻，某方面來說也是想做出一些類似補救的行為吧…… 也是因為如此，每次都被他激起心中那股雀躍之情，露出那在彼此獨處時才會展露的一面。 這點實在讓人又愛又恨，平常嘴巴上多挖苦他，都完全無法發自內心討厭他。 「是嗎？」 雖然故作聽不懂言下之意，但我早已無法隱藏自己手心的溫度愈來愈高的事實。 「我想聽冨岡先生說詳細一點。」 原本被輕輕牽住的手，在岔路時我稍稍拽了過來，示意他踏上我所選擇的去路。 「……這條路不是往蝶屋。」 「我當然知道……但這是通往水柱宅邸的路。」 我不小心拉高了音調，只因為我對自己過於刻意的解釋感到有些害羞。 我稍微清了一下嗓子，對他發出了今晚的第一個請託。 「不是說要讓冨岡先生說詳細一點了嗎……」 「啊……」 「……笨蛋。」 他發出了好像領悟什麼的訝異聲，反而提醒了我自己做了什麼羞恥的邀請。 就是這樣的笨拙……我最不討厭了。 但無論如何只有口頭上不能輕易地饒過他，要是讓他太過自信，可是會很惹人厭的。